有愛國主義者據此抗議該片醜化了日本的民族形象。但事實上,在善意的無厘頭外,年輕女導演Sofia對日本文化的尊重與對東京的懷念顯露無疑。她甚至在外景拍攝中逆當下的DV潮流而動,堅持使用膠片拍攝,以此賦予東京更多的浪漫色彩。
《最後的武士》更是一班日本文化迷的集體創作。儘管影片從頭至尾充滿了好萊塢式的大氣與煽情,但它對傳統武士道精神的探討還是觸及到了一些更深的東西。森勝元塑造的日本武士更在不少映影評人眼裡蓋過了靚湯佬酷酷的造型秀。本片賺足觀眾的眼淚,還在日本本土狂收一億二千一百萬美元的票房。
同為講述美國人眼中的日本,《迷》與《最》一現代一傳統,一是淡淡的都市小品一是宏大的時代史詩,一個獲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獎一個得到提名無數。無論怎樣對日本文化都不失為有益的宣傳。
想想最近幾年西方影片裡的中國元素。李連杰,成龍,周潤發,拳腳已顯出些老態,影響力卻不見長。《11羅漢》中有個華裔羅漢,只是身材瘦小形容猥瑣是個雜技團的小丑。《古墓麗影2》裡任達華演的大反派,滿世界追殺正義的安吉麗娜。片中涉及到中國的地理知識,糟糕得讓人發笑。不少警匪與動作片中,中國乾脆就是出產新一代黑社會人物的地方。
也有個別不乏誠意之作。目前大熱的《殺死比爾》顯然深受香港功夫片影響,連導演昆丁也曾是片中「白眉」扮演者劉家輝的影迷。只是看來看去,無論是青葉屋較量還是雪地對決,對日本文化的渲染顯然要更勝一籌。最近還看了澳洲女導演薩曼莎朗的影片《偶像》,法德日三國2002年聯合出品。這個多國部隊的產物講述一個中國人與法國人之間若有似無的感情經歷。與《迷失東京》頗有類似:同樣是年輕貌美的女人與頗經世事的男人,女主角也恰好是一位處於愛情與事業困擾中的演員,只是故事的發生地不再是東方,所有關於東方文化的構想、理解、闡釋均由男主角中國廚師沙魯來傳達。
民樂、薰香、中國菜、細碎的喃喃自語,影片在表現出對中國文化強烈興趣的同時卻不能帶給人驚喜。永遠是平靜的祥和的古老神秘的與世無爭的,中國或者以中國為代表的東方文化在西方影片裡始終不能擺脫符號化的形象。
有人愛拿「民族性」與「世界性」說事。不錯,中醫、民樂、功夫這些都是民族的精髓,但在大多數影片裡它們除了淪為花俏的擺設或噱頭外,什麼都不是。所謂的理解,大多是在獵奇心裏隔靴搔痒。
監察好萊塢和美國傳媒中亞裔形象的「亞裔美國人媒體行動網路」列出過多種被傳媒不斷重複的「指定亞裔形象」:在電影和電視劇集中,總是韓國人賣雜貨、日本人做生意、印度人開的士,此外還有餐廳侍應、武術教練、信仰治療師、洗衣店工人、黑社會分子、妓女。如今對日本的描述漸漸多元化起來,自戀如好萊塢,也能放低姿態,以平視的目光審視日本文化。而中國在西方影片中的形象何時能豐滿起來,似乎還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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