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官的「嘴巴秀」
夠「深情」,
甚至夠「深刻」,所以當時當地的媒體報導得就很突出。豈料言猶在耳,人卻「雙規」。對比前後兩種場景,猶如欣賞諷刺漫畫一般。半年前報導那則新聞的記者,現在想必有點尷尬,也可能在心底裡責怪章某的不爭氣。我倒認為這位同仁不必懊惱,君不見,現如今交通系統的「一把手」中「彈」不少,四川省交通廳原廳長劉中山「倒」了,貴州的盧萬里、廣東的牛和恩立馬跟上;河南省交通廳前後三任廳長相繼「落馬」不久,安徽的王興堯又上「黑名單」。腐敗了的同行一個接一個……章某作為「一把手」彼時說出如此清醒的話來,的確是很有「新聞性」的。
大凡貪官,嘴巴上是常要掛著「廉政」的,因為內心已腐敗了,大面上就需要粉飾,通過塗脂抹粉,來讓面孔顯得乾淨、純潔。剛踏上腐敗之路的幹部,用這一招很有迷惑力,他們談起腐敗痛心疾首,抨擊時弊義正辭嚴,如果穿著再樸素些,言語再「老土」些,迷惑的效果就會更佳。江蘇鹽城市人大常委會原主任祁崇岳,在10餘年間先後貪污受賄200多起,非法所得達二三百萬元,但他平時穿的是舊夾克,吃飯總是稀飯加饅頭,親戚看不過去,還總接濟他。待到其戴上手銬,「觀眾」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就叫「作秀」。
如同再天才的演員也不可能24小時都處於表演狀態一樣,貪官嘴巴上的「廉政」,也不全歸結於欺騙的需要,這裡還有個心理學問題。家裡藏著幾百上千萬元贓款,是個人都免不了心肝發顫、半夜失眠,這種「折磨」是很殘酷的,而且還不敢找心理醫生。怎麼辦?搞自我「心理暗示」,因為謊言講多了,自己也會相信;嘴巴上總掛著「廉政」,就會淡忘自己貪的事實,甚至培植出一點正氣昂然的感覺來,所謂「假作真來假亦真」。如此這般,方可一邊腐敗,一邊泰然處之。個中學問,或可構成一門「貪官心理學」。
自我麻醉法效果再好,畢竟只起些心理安慰作用。腐敗是既成事實,嚴重到一定程度,「病者」終歸是承受不住的,最終還要靠「手術」解決。小病小解決,大病大解決,發展到病入膏肓的地步,腐敗者自然失掉性命。到那時,回頭再看看當初的「嘴巴秀」,是何等的可笑和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