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天早晨我睡得正香的時候,被老婆推醒了。「餵,餵,6點鐘了,去做早餐啦。」說著,老婆就拿手擰我的耳朵。我疼得大罵。老婆見我急了,就低聲說,「今天是『三八』節啊。」我說:「『三八』節只有一下午假懂不懂?現在是早晨啊,離『脫產』還有幾小時呢。」又說:「我真的很羨慕你們女同胞們,在『三八』這個值得慶祝和炫耀的節日裡。我們男人們,再大的事也要陪老婆逛街購物,當司機、當保鏢、當參謀……唉,什麼時候咱男人們也有個節日享受享受?」老婆不說話了,就像往常一樣爬起來做飯,然後給我擦皮鞋,到了7點,喊我和女兒起床。
下午,老婆放假,沒提逛街的事。我下班回來時,發現老婆戴著圍裙倚在沙發上睡著了,她的一隻手還按在腰上。陽台上掛滿了剛洗的衣服,牆角還堆著一些沒洗完的。大廳裡、臥室裡都變了樣,地板擦得錚亮,茶几上,壁櫥上拿手一摸,一點灰塵都沒有。老婆的腰是幾年前做服裝生意時累的,那時她一人盯在商店裡,我幫不上忙,提貨也是她自己去。一包一包的貨,從批發城運到車上,然後拉回來,時間長了,她的腰椎間盤有些突出,一干累活就會疼,有時我看她疼得連站也站不起來。
我望著老婆那眉頭緊鎖的睡態,似乎睡夢中還感到腰疼得厲害,不由心中一酸,想到她下班後就去接孩子、然後做飯、干家務,一年到頭忙忙碌碌,真的需要有一天來好好放鬆一下,休閑一下,想去哪兒就去哪裡逛逛,哪怕是哪兒也不去,只在家裡舒服地睡上一覺。可是這一切,她都沒有得到,「三八」節下午,單位放了假,家裡卻要「加班」……想到這,我不聲不響地坐在凳子上洗起剩下的衣服來。
老婆聽到動靜,醒了過來,忙抓起我手中的衣服,說:「你毛手毛腳的,洗不好,還是我來吧。」我把老婆扶在沙發上,望著她的眼睛,發自內心地說:「今天是你的節日,老婆,你歇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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