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說,布希在和中國的統治者們近距離的交往中,很可能會有矛盾心理,一方面,滿足於那種中國在反恐戰爭中幫助了我們的說法;另一方面,中央情報局對中國軍力的看法有相當改變,認為它在不遠的將來會有大幅度提升,這點則令人擔憂。在他思考中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到底會怎麼樣的時候,他或許會得出這個「人民共和國」 很特殊、很難懂的結論。
文章說,中國並不像人民一直所說的那樣是一個從共產主義走向自由和民主的國家。事實上,它是一個我們以前從沒有見過的東西:一個成熟的法西斯政權。這種新的現象並不是很容易被認識到,主要由於兩點原因:第一,中國領導人繼續稱他們自己為共產主義者;第二,由於法西斯產生在二十世紀初,是一個新興的東西,它的領導人又非常具有革命者的特色,並在二戰中被摧毀了。而中國則完全沒有任何新意,它的統治者是沒有任何特色的第三、第四代領導人。
文章說,從鄧小平到江澤民這些中國的過去和現任領導人們或許摧毀了一些共產主義的經濟制度,但是,他們並沒有擁抱資本主義制度。國有制已經有所改變,有了私人財產,商人也被吸收入黨,盈利不僅不是禁忌,而且是公有和私營企業都鼓勵的。整個國家都成了一個商業公司:軍隊整個或者部分擁有企業、公司大股東同時是政府官員。
這既不是社會主義也不是資本主義,這是臭名昭著的"第三條道路"的"公司國家"(corporate state),最早在二十年代有法西斯份子墨索里尼實行,然後被歐洲的其它法西斯主義者搬了過去。
文章說,就像最早的法西斯政權,中國殘酷地實行一黨專制。雖然和十多年前相比,在民間和媒體上都有了一些各種各樣的觀點,但是批評那個制度和支持西方式民主自由的聲音是沒有多少空間的。
就像最早的法西斯主義,中國政府利用民族主義去煽動它的大眾,而不是用共產主義的"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的口號。
文章說,就像最早的法西斯主義,"人民共和國"的統治者們悄然地利用個人的利益來達到國家的更大目的。就像我們最近所見到的,這個政府用關押和恐嚇海外華人來表示它要主宰在任何地方的華人。中國統治者們相信他們統治的這群人並不是按地理劃分的。
文章說,現在的中國領導人不是像過去那些共產主義領導人那樣用純粹的馬列主義代替傳統文化,而是用中國傳統把他們自己的統治合法化。而正是這種對傳統中國文化的擁抱令西方觀察家們沈迷。很多人相信,像這樣一個有深厚傳統的國家一定會在社會和政治中證明他們深沉的人性。但是法西斯領袖們在二、三十年代做過同樣的事情。墨索里尼重建了羅馬,提供了一個用視覺回憶古代輝煌的機會;希特勒最欣賞的傳統式建築佈滿第三帝國。
文章說,就像他們的歐洲前輩,中國要在世界扮演重要的角色並不是靠他們現在的實力,或科技、文化成就,而是他們的歷史和文化。正像德國和義大利在走向戰爭時期,中國感覺被欺騙和羞辱了,所以要發泄歷史之怨氣。中國甚至模仿早期法西斯的某些不可思議概念,比如要推行糧食自給制的項目。希特勒和墨索里尼都曾為這個想法著迷。
所以,那種認為由於中國一方面發展資本主義,一方面實行共產主義專制,所以是一個不穩定的制度的想法是錯誤的。儘管希特勒的德國和墨索里尼的義大利都曾瘋狂,但法西斯主義也有可能成為一個穩定的制度。不管怎麼說,法西斯主義並沒有因為內部問題而垮臺,它是被更強的軍力摧垮的。
文章說,法西斯主義當時極為受歡迎。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橫掃了民心得到權力,並天才地利用了大眾運動,他們無論在德國還是在義大利,都沒有面對任何反抗,直到他們在戰爭中開始失敗。
由於法西斯主義的壽命太短,所以人們很難弄明白一個穩定、持久的法西斯國家是否可以長久。從經濟上來說,公司國家比僵硬的的共產國家的中央計畫經濟要有彈性和適應性(雖然中國也很可能面臨日本那種在國家指導下的資本主義經濟所帶來的麻煩)。我們和法西斯交往的短暫經歷,也給我們判斷其政治發展趨勢帶來困難。
文章說,雖然希特勒強調他和大家都是平等的,但是他無論如何不肯在他的「第三帝國」實行民主化,墨索里尼也同樣不遵從義大利人民的自由意願。"人民共和國"的領導人們也很難情願在這方面做出改變。如果他們想的話,就不會那麼擔心人民期待像臺灣那樣往民主自由方面的發展。
當然,用歷史解釋未來並不可靠。中國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的轉變意見令世界吃驚。很多學者認為,中國加入世貿後,就必須遵守自由競爭的原則,於是會帶來更令人刮目的變化。他們或許正確,但是我懷疑。在眼見的過去,當一個政權危機的時候,政治是贏得過經濟的。中國的領導人經常說,他們無意效仿戈爾巴喬夫的樣板。
文章說,布希目前必須考慮到現今中國的危險和挑戰。傳統的法西斯主義讚美戰爭,用軍事進行擴張。雖然中國領導人聲稱他們追求和平,但是,他們清楚地在準備戰爭,並且已經準備了多年。樂觀主義者強調中國不是擴張主義者,但是樂觀主義也曾嘲笑過希特勒的帝國主義演講。有很多中國的讚美者強調北京的歷史角色,好像它有過開明的超級強國歷史。
文章說,假設義大利在法西斯革命之後五十年,墨索里尼死了,被埋葬了,但那個"公司國家"沒有損傷,它的黨仍在強有力的統治中,這種對傳統的法西斯主義的理解必須是我們理解中國的出發點。
文章說,國家被專職政治家和腐敗的"精英"主導,但不是真正的信仰者。這個制度並沒有特色,而是政治壓迫,犬儒主義代替了理想主義,它的秘訣是"偉大的義大利人民",無窮無盡地效仿他們古人的偉大之處。
這就是今天的中國。我們或許得在相當長的時間裏與其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