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年年底,我和兩位中科院的老師自費去了位於矽谷紅木城的美國史丹佛國際研究院參觀訪問,順便訪問了著名的史丹佛大學,回國後我決定要出國.所以九八年年初我就開始準備考TOEFL,九八年夏天,MCGILL大學政治系教授NOUMOFF博士受中國國家專家局邀請到北京上海無錫等地訪問,我受朋友委託,在上海無錫兩地充當了NOUMOFF教授的導遊和翻譯,也許是命運的安排,NOUMOFF教授對我的印象很好,特別是在對很多中國的現實問題,如體制,改革,農村問題,腐敗等有很多共同的看法.所以當我和他討論出國讀書的議題時他就建議我讀他的研究生,研究方向是中國的科學技術政策和技術轉讓的實現.儘管我的背景是計算機,我覺得NOUMOFF教授的建議很有吸引力,我原意是學好後能回到祖國為國服務,做一名海歸.NOUMOFF教授是加國著名的中國問題專家,他回到加拿大後,我很快在十月份就收到了東亞系的錄取通知.
九九年一月初,我乘坐加航經東京,多倫多到達了美麗的魁北克名城蒙特利爾,從而開始了我長達四年半的留學生涯.零零年我已基本完成了碩士論文,寫了一封信給唯一一位在北京有些關係的朋友,請她幫忙落實一下我回國工作的事.她也是一位老海歸,是MCGILL大學力學系的博士,我很快接到她的來信,我被告知目前政府正在裁員分流,像我這樣在國外讀了一兩年書的海歸碩士回去並不會被什麼人看重,因為缺乏海外生活工作經驗,所以我的一廂情原回國的熱情被這封信淋了一頭冷水,當時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幸運的是我的移民申請被批准了,我可以留在加國了.但我學的專業對找工作派不上用場,只能用國內計算機的學歷和經驗去找,接到了幾個公司的面試,有一家美國小公司在蒙特利爾的分公司願意招聘我為資料庫管理員,可零一年一開始,高科技企業開始不景氣了,我還沒去上班那公司在蒙特利爾的部門就關閉了.我和大多數新移民一樣選擇了讀法語,全日制讀法語可得到每個月五百多加元的生活補助,在此期間,我還去中餐館洗碗打工.那段生活回憶起來,是一生中最艱苦的日子,箇中滋味只有相同經歷的新移民才能體會.
學法語是一種過渡,十個月後就拿不到政府補助了,所以我開始重新考慮上學讀書,一是讀我原專業計算機,可電腦產業那麼不景氣,我也不敢再去申請.二是繼續讀東亞專業,我諮詢了一下,東亞系的博士畢業生只有三分之一能找到工作,又給我當頭一棒.經過仔細研究我決定選擇圖書館專業,一是職業穩定,二是我所學的計算機和東亞研究都能派上用場.所以我只遞了一份MCGILL大學圖書館專業的申請就被錄取了,原先準備申請讀博士學位,結果面試時那位教授問了我兩個問題,」你想在大學教書嗎?你是百萬富翁嗎?」在得到我的否定回答後他建議我讀碩士學位.
事實證明他的建議十分正確,經過兩年苦讀,一畢業我就找到了一份程序員的工作,在一家領先的圖書館軟體公司找到了職位,八個月的法語學習幫了大忙,國內的計算機學位和經歷也幫了大忙,NOUMOFF博士又給了我很多指導和語言上的幫助,在這裡留學的經歷和MCGILL大學的圖書館信息研究碩士學位更是起了關鍵作用.
回想走過的歷程,有過很多理想,但碰到的總是曲折,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當理想不能實現時,我選擇了中庸之道,也就是變,就是運動,不停在一條道上等死,也就是西人說的POSITIVE地看問題.出國五年,我的冒險精神已大打折扣,和很多出國的人一樣,選擇了穩定,畢競人的一生很短暫,經不起太多的折騰,海歸對我來說風險係數太大,像我們這種沒有什麼關係背景的人回去是很難立足成大業的.到頭來進退兩難,為時就晚了.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三十在國內時沒能而立,不惑之年終於找到了一條正確的路.這要歸功於加拿大優越的大學教育和平等的社會競爭制度.歸功於她的文化,因為她鼓勵人要POSITIVE,POSITIVE就是我給各位的TIP.也是我自身平衡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