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語世界的媒體,歷來由港臺和中國大陸的媒體組成,以政治觀點劃分為左、中、右三派。隨著中國大陸經濟的變化,這些媒體也在逐漸地重排座次,選擇自己的立場。
九月下旬,「第二屆世界華文傳媒論壇」在湖南長沙召開,前任外交部長現為國務委員的唐家璇出席。
今年三月份,北京召開了一個內部會議,由中共內部十四個部委,組成了一個海外宣傳工作聯合工作領導小組,包括外交部、國務院僑務辦公室、公安部、安全部、中宣部、統戰部、中聯部等等部門全數加入,還有解放軍的情報部門,也加入了這個規模頗大的「小組」。
接連的海外中文媒體在中國大陸聚會,是這個領導小組的具體成果之一。
海外中文報業協會在北京的年會中,國務院新聞辦公室主任趙啟正語重心長地要求海外中文媒體們,要「正確報導中國的新聞」,他說,國務院新聞辦公室願意為海外中文報業服務。會後,有評論稱:「海外中文媒體的老闆不需要太高的悟性,大概也能瞭解其中真意了。即所有中國官方提供的新聞和資訊,方為正確。」
領導小組另外的一個「領導方法」,和前者相輔相成,為同一目標服務,即壓制和打擊所有不那麼「正確」的新聞。今年以來,領導小組中的安全部、公安部,分別抓了一部分人,包括網路作家如劉荻、羅永忠和最近的杜導斌等。上海律師鄭恩寵,被判刑的罪名,也是「非法獲取國家機密」。
華語媒體中,也有許多無法憑藉暴力捉拿歸案的。今年六月,北京邀請香港幾乎所有的中文媒體上京「訪問」,並有高官出面接待,給足面子,但唯獨日發行量三十至五十萬份的《蘋果日報》被排除在外。中共的鬥爭策略搞了八十多年,總結出一套針對人性弱點的有效辦法,其中之一便是所謂「百分之五」。在中共那裡稱為「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集中力量打擊一小撮」。《蘋果日報》被歸入百分之五,記者不能進入中國大陸,廣告方面加以壓制,已非始於今日。
《蘋果日報》仍然算是大報,背後又有黎智英的財團支撐,中共固然恨之入骨,卻也無可奈何,不好做太多表面動作,否則被人指責為干涉香港新聞自由反倒被動。
香港剛剛出紙兩年的另外一份小報《大紀元時報》,則遭到了更為嚴厲的打擊。今年九月份,有香港居民攜帶《大紀元週報》入境大陸,被羅湖海關扣押五個小時,最後需要具結悔過,放始放行。有這個經歷的人,據說非止一位,一時間鬧得香港市面沸沸揚揚。
其實中共統戰海外媒體並非現在才開始,早在八十年代,中共直接間接控制的北美中文報紙就不少。八九年「六四事件」,群情激憤,一些中共控制的媒體忽然轉向,導致來自北京的資助頓失,前後共有五份中文大報倒閉,包括《美洲日報》、《華僑日報》等等。
其中某報「名義老闆」傅老先生,在一公開場合,搓手頓腳,悔不當初,失去了若大靠山的支持,狀甚可憐,成為業界一時笑談。
近日,北美重新成為華文媒體戰場,除了電視臺之外,美華語報界忽然出現為數眾多的新面孔。就在美國東岸,就新出版了三、四份報紙。在美國華盛頓DC也出現不少印刷精美的新面孔中文報章,這個只有十萬華人的地區,近十份中文報紙,日報就有三家,可謂「競爭」激烈。
香港自不必言,臺灣也傳出幾家大報都有中資涉入,爾後,臺灣又傳有十多家傳媒都靠了對岸的資金來維持營運。這些媒體都各有特點,大部分貌似客觀公正,採取中立立場,但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才萬炮齊發。
所謂最關鍵的時刻,或者最關鍵的立場,通常是中共圍堵打壓的主要對象。
海外中國問題專家石藏山說:「中共的新一波攻勢,攻城掠地,佔據了不少市場地盤,對海外中文自由媒體構成了相當的威脅。許多媒體工作者並不知道危機已近,或者因為利益所在而假作不知。」他說:「其實,(我)不擔心中共的什麼合縱連橫,因為它無法控制讀者和觀眾,因此無法壟斷市場。但在具體的操作上,中文的自由媒體,需要考慮某種程度的聯合和相互支持,在這黎明前夕最黑暗的時刻,才能攜手競渡。」
他笑稱:「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