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很聰明,天真活潑。雖然家裡沒錢讓她上學,但她仍然很開心。一路上她的笑聲在山谷中悠悠迴盪。
趕集的人很多,到了街上,老黑才發現賣土的人很多。老黑只有把土擺放好,自己坐在旁邊等人來問,看到女兒在街上,開心得跑來跑去,老黑也高興起來。
這時一個婦人端了白糖在旁邊賣,女兒跑過來時見了,就讓老黑買一點。可老黑沒錢呀!「等爸爸賣了土再給你買好不好?」老黑輕聲的對女兒說。「不!我想吃嘛!好幾年都沒吃了。我想吃!」女兒仰起臉向父親哀求。
老黑看著女兒哀求的眼睛,嘆了一口氣。對那婦人說:「大姐,孩子想吃白糖。能不能先賒一小點,等我賣了土後再給你錢行不?」「不行!今天那麼多人賣土,誰知道你能不能賣出去。要想吃就買,最便宜的兩毛錢一塊。」
老黑拉起女兒的小手:「孩子,等我們賣了土,再買好不好?」這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這麼大個男人,連兩毛錢都沒有,真是笨蛋!」「爸爸,我要吃嘛!我要吃嘛!」女兒不停的叫。老黑生起氣了,旁邊那人的話和女兒的哭求聲不停在耳旁響:「笨蛋,笨蛋,笨蛋。。。。。。」「我要吃嘛!我要吃嘛。。。。。。」。老黑『啊』的叫了一聲,伸出手來,一巴掌打在女兒的頭上:「叫什麼叫,說了賣了土就給你買,怎麼這麼不懂事啊!」
「出血啦!」旁邊有人大聲叫。老黑回頭一看,女兒躺在地上,嘴角冒出了鮮血。老黑頭『嗡』的一下,連忙抱起女兒往醫院跑。
半山坡,小墳堆旁,淚水已乾。老黑跪在那裡,醫生怎麼說的記不清了,只記得斷斷續續的幾個字:「。。。。。。打到了。。。太陽穴。。。。。。」怎麼走到這裡的,也記不起了。心中只有哀傷和絕望。老黑跪了兩個多小時,終於站起來了,他就那樣往樹上一撞。早上還鮮活對生活充滿嚮往的兩個人,就這樣一個在土裡一個躺在了土旁。
晚上,消息傳到了老黑老婆耳中,她一下子就暈了。第二天清晨,眾人把她從繩子上解了下來。
這是一個發生在滇西北縣城的事,就在2003年4月14日。很多人都看到了,都在嘆息,可當時,沒一個人花兩毛錢化解這場悲劇,雖然他們口袋中有很多的兩毛錢。
兩毛錢,四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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