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台商最多的江蘇省為例,省府自己精算過,台資企業雲集的蘇南地區,一畝工業用地,包括農民動遷、整地和基礎建設,平均成本價就要九萬人民幣(下同)。但放眼蘇錫常等城市開發區,廠商進駐超過這個價格者寥若晨星。
商人算盤打得精,但地方政府也不是省油的燈。台面上,領導看的是未來設廠後,就業機會帶來的繁榮,還有企業營運獲利的稅收。台面下,還有一些附加價值,也讓地方領導垂涎。
太湖邊上的一個小城市,就曾以超低地價吸引不少臺外商進駐,在廠商尚未大幅繳稅前,精明的當地官員就自行創造了不少利基。原本為彌補征地費用黑洞的地方領導發現,略施手腕,這些外資企業的工程有如囊中物,因為多數臺外商都瞭解,不論品質好壞,不賣這個面子,往後還有苦日子要過呢!
請君入瓮後,除了有工程可以承包外,工廠內的生意還真不少,部分地方官員不僅擅於招商,對於周邊商機的掌握更是精確的不得了;不論是伙食供應、貨運業務的承攬,幾乎都在官商分際不明顯環境下,成了部分有心官員的獨門生意。
最早享受外資促進繁榮好處的廣東珠三角一帶,靈活的政策獨步全國,但官員開發「錢途」的功力也不遑多讓。就以深圳與東莞的部分鄉鎮來說,區域內設廠的臺外資企業,往往都要遵守一些不成文的規定。
尤其近年來,經由頻繁接觸的刺激後,當地官員對於產業已瞭然於胸,更為細膩的周邊利益操作已相當嫻熟。舉其犖犖大者,近來廢料的回收,在國際與大陸國內鋼鐵大漲的情況下,一些瞭解行情的官員私下成立公司,專收廠商的廢料。
由於握有強大公權力,即使與市場價格有差距,多數臺外商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心中雖然百般無奈,仍咬緊牙關進行這種不公平的交易。
廉價土地與超優惠的政策,對於忙著做降低成本的臺外商確實非常受用,因而往往隱藏其中的陷阱很容易視而不見。就拿大陸開發區內所謂「五通一平」標準來看,就有一些知名省市的開發區內,包括通電、通氣,甚至通水都有一定價碼。
這個價碼有時是要自費設立變電所,自己拉水管,否則有時後臺不夠力時,很可能會面臨廠已蓋好,卻沒水又沒電的窘況。
不少在大陸熟門熟路的台商都認為,前往大陸投資設廠,千萬不要貪小便宜,因為羊毛出在羊身上;超乎常規的優惠有時會跳票,過於低廉的地價可能會要挖西牆來補。人性弱點產生的貪念,往往很難避免投資後長期無止境的困擾。
工商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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