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中國最骯髒的產業

發表:2003-07-19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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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篇不合時宜的文章,因為由於前一段sars的肆虐,使得醫院和醫務工作者成為媒體和社會各界謳歌、讚頌的對象,正處於風頭浪尖,正在被塑造成「無私奉獻」、「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在這種形勢下,我寫這一篇文章確實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但我還是要寫,因為我相信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有這種感受,而千千萬萬個和我有同樣感受的「蚍蜉」一起齊心協力,必然會撼動殺人不眨眼的「醫療產業化」這棵「大樹」。
  
    從小,我對醫生這一職業就有一種崇敬感。因為在我看來,醫生們用自己的醫術,把瀕死的病人從死神手中拯救出來,賦予他們第二次生命,是多麼的崇高和令人敬佩呀!南丁格爾、柯棣華、白求恩這些閃光的名字,曾經激勵著年少的我長大做一名醫生。但是由於一些客觀因素的限制,我未能如願以償。但是我仍然崇敬醫生這個職業--直到兩年前由於我父親得病我開始頻繁地與醫院打交道為止。
  
一、遭遇不幸
  
    從2000年下半年起,我們家老爺子就開始持續不斷地腹瀉和高燒。開始只是把它當拉肚子和感冒等小毛病來治,整整半年,醫院去了不少回,藥吃了不少盒,但就是始終不見好。直到2001年3月,老爺子在做抽血檢查時,一位細心的大夫看到高得嚇人的血沉指標時說出了自己的懷疑:「你該不會是得了血液病吧?」在這位大夫的建議下,我們來到了××科技大學××醫學院附屬臨床醫院進行全面血液檢查。
  
    果然,檢查後很快查明老爺子的病,是一種罕見而凶險的惡性腫瘤--多發性骨髓瘤。剛剛得到這個消息,我和母親真無法相信,為什麼偏偏是他會得上這種從沒聽說過的、發病率只有十萬分之一的絕症,因此我們帶著父親到好幾個大醫院做檢查。可是,所有的檢查結果都無一例外地、冷冰冰地顯示:這是真的。拿最後一份確診報告的時候,那個白衣天使漫不經心地告訴我:別治啦,回家準備後事吧。我問難道沒有一絲希望了嗎?白衣天使笑了笑,說:化療,可以拖幾個月,好的拖幾年,不過嘛……那可是要用錢堆起來的。
  
    母親忍住悲傷跟我商量,既然這樣,是不是就不治了?老的治不好,別把小的也拖垮呀,你爸知道了也不會同意的。我當即表示,就是賣房借款,傾家蕩產也要治,找最好的醫院、找最好的大夫治,國內治不了國外治,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要爭取。除了我,還有姐姐,相信姐姐也會這樣想的。
  
二、三等公民
  
    就這樣,老爺子住進了××科技大學××醫學院附屬臨床醫院血液內科。之所以選擇這家醫院,就是因為它名氣大,特別在血液病方面很有研究。辦住院那天,給老爺子會診的教授看他衣著整齊、又戴副眼鏡,於是問他:你是高幹嗎?是高幹就住高幹樓。老爺子回答:不是。接著那教授又問:你是廠長經理嗎?是廠長經理就住保健樓。老爺子回答說:我是普通老百姓,不是高幹不是大款。那教授說,那你就進住院部吧,不過沒有病床,只能住加床(就是在走廊裡臨時搭起的床鋪),床位費、護理費卻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讓坎坷了一輩子的老爺子住在人來人往、喧鬧不堪的過道裡,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因此我走出住院部,找找看有沒有條件好一點的病房。
  
    這座醫院有三個地方可以住院,一是四層樓高的「幹部病房」,我以前去過--不是自己住,是探望一個生病的領導--雖然外表樸實,但裡面條件極為舒適、設備齊全,連病房也分為臥室、會客室兩間,病區人很少,顯得非常安靜。由於患者多為各級領導幹部,這裡的護理也週到,醫生、護士說話總是輕言細語,甚至不乏討好獻媚者。但這是高幹病房,不但收費昂貴,而且還有級別限制,以前只准某級別以上幹部住,現在雖然有錢也能住,但一遇有領導住院床位不夠時一般病人就得騰房子。
  
    第二處就是一個合資性質的「中外合資××保健中心」,簡稱「保健樓」。這個「保健樓」是一棟約20層左右的高層建築,顯然是剛剛投入使用不久,裝修得像賓館一樣,病房分單間和標準間。單間我就不敢去看了,只看了一下標準間,發現裡面設施也的確像賓館一樣,但是病房面積明顯比「高幹病房」小多了,也不分什麼臥室會客室。只是價格不菲:每天光房費一天就80元錢,單間更高達150元,此外護理費等也比普通病房要高多了,加起來即使不用藥,每天的各項費用累加起來也有300元左右。看來,即使對於我這個在這座城市中的中等偏上收入的人來說,也是一筆沈重的負擔,更別提一般收入者了,難怪那教授要問我們是不是「廠長經理」了。但是我還是決心讓老爺子住進去,然而這個建議一經提出,立即遭到了老爺子的堅決反對:他說我不是大款,你也不是,如果你要我住那裡,我就回家不治了;在普通病房有床位之前,我睡幾天過道也無所謂。
  
    好在住了兩天的加床之後老爺子有了正式的床位。這是一個只有30平米的房間,長6米、寬5米,裡面放了8張病床。由於房間小、床位多,裡面擁擠不堪。試想,8張病床,每張寬約90公分,長約1.9米,床與床之間僅有0.6米的空擋,中間只有寬1米左右的過道,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卻要擠上至少16個人(8個病人和每床至少一個陪護人員)。由於血液內科住的都是白血病、骨髓瘤和紅斑狼瘡等重症病人,很多病人生活不能自理,排便、進餐都在病床上,擁擠的房間裡總是瀰漫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惡臭;入夜,重症病號的呻吟聲、哭泣聲,陪護人員的鼾聲攪在一起讓人難以入睡。在這樣的房間裡待久了,真是沒病也他媽的要待出病來。
  
    不幸嗎?不,我們已經夠幸運了。因為我們畢竟還有張病床來治病,畢竟還有一定的收入來支付高昂的醫療費用。真正不幸的是,那些明知道病魔一步步奪走親人的生命卻無力救治的人,那些眼睜睜地等待死亡來臨而無可奈何的人們。和他們相比,我們已經幸運得不能再幸運了。在陪護老爺子的日子裡,我發現一個奇怪現象:經常有人坐在住院部樓梯上哭泣,有時甚至是全家抱頭痛哭。開始我以為是得知親屬得了不治之症的人因為悲傷而哭,自己也面臨同樣處境,因此就顧不得他們啦。可是後來有一天老爺子告訴我,那天他看到有母女倆抱頭痛哭,就去安慰她們幾句,結果發現她們是因為女兒得了白血病,來住院部一打聽那天文數字的治療費讓她們根本無法負擔,因此才傷心哭泣。那天老爺子一晚上心情都不好,緊鎖著眉頭,飯也沒吃幾口。「解放五十年了!窮人還是看不起病!」老爺子痛苦地說,「這是什麼世道?有權有錢的人烏龜王八吃膩了就吃金子,可窮人得了病只有等死!」接著,他回憶起七十年代他的一名工友因為鐵屑插進手掌中化膿引起敗血症,局醫院沒法治立刻就送到鐵路總醫院,還派了三個人輪流招呼。「要是現在,他只有等死了!」老爺子感嘆道,「他治不起!」
  
    可是,就在同一所醫院裡,別墅式的高幹樓掩映在綠樹紅花中,顯得那麼高貴;新落成的保健樓還似乎散發著一種油漆未乾的味道,就像個暴發戶那樣顯得那麼富態;可是,這兩個地方人總是那麼少,而與它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低矮破舊的、灰黢黢普通病房裡的人始終川流不息。此情此景,真讓你深刻體會到什麼叫階級差別和階級對立。老爺子觸景生情地說,這才叫「三個代表」呢--高幹病房代表先進文化方向,大款病房代表先進生產力,而散發著惡臭的普通病房,代表的是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而那些看不起病的普通農民、下崗工人呢?誰代表他們?
  
    滑稽的是,當我走出醫院的大門,居然還看到醫院大門上刻著幾個紅底鎦金的大字:「救死扶傷,實行革命的人道主義」,我感覺到這真是他媽的一種絕妙的諷刺。回家以後,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後來我披衣來到書房,難忍心中悲憤,針對殘酷的現實創作了一則民謠《四等公民》:
  
      一等公民是公僕,高幹病房真舒服;
      病房要分裡外間,環境幽雅似別墅;
      半是療養半治病,十萬百萬國家出;
      看完電視打電話,還說條件太艱苦。
  
      二等公民大老闆,高級病房賽賓館;
      傢俱電器皆具備,護士小姐送溫暖;
      要說存在啥遺憾,只是自己得買單;
      雖說要價太離譜,投入產出還划算。
  
      三等公民老百姓,擠張病床來保命;
      八人一室雖擁擠,不睡過道還慶幸;
      醫生護士冷冰冰,差一分錢把藥停;
      不管治好治不好,一生積蓄要用淨。
  
      四等公民是窮人,有病無錢莫進門;
      救死扶傷啥玩意,是死是活無人問;
      一家老小抱頭哭,回家等死何堪忍;
      朱門酒酣美人醉,路有凍死病死人!
  
三、冷血醫生
  
    去醫院次數多了,才知道這所醫院住院部裡的醫護人員主要有這麼幾類:主治醫生,管制訂方案、開藥,基本上是固定的,但除了早上查房平時很少能見得到;管床醫生,主管臨床一些日常事務,基本上由下級醫院的進修醫生擔任,流動性很大,每次去都換新人;護士,進行日常護理,如注射、量血壓、測體溫等等。此外,還有一波波的實習學生。
  
    負責老爺子所在這個病房的主治醫生姓臧,據說是個什麼出國渡過金的醫學博士,大約三十六七歲就混到了教授職稱。此人一副衣冠楚楚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保養的很好。剛住院,因為他是主治醫生,我們覺得老爺子的性命全指望他了,因而對他實在是抱著感激涕零的心情,好話說了一籮筐,把他想像成一位「白醫天使」。然而很快我們就發現,我們大錯特錯了。
  
    因為這是一所醫科大學附屬臨床醫院,因此這裡的實習學生特多。臧教授經常在查房時領著一大群學生來病房實習。老爺子住院的第二天,臧教授就領著一幫唧唧喳喳的學生來了。令我無比驚訝和氣憤的是,他居然當著病人的面陳述病人的病情,旁若無人地介紹病人病情發展會怎樣,甚至預測病人還有多長時間可活。我現在還記得他在介紹到我老爺子的時候說的話,大致是這樣的:
  
    這位病人得的是多發性骨髓瘤,是由於漿細胞增生引起的。得了這種病,漿細胞會腐蝕人的內臟和骨骼,隨著病情的發展,會出現心、肺、腎臟等器官的壞死和衰竭,骨骼會形成蜂窩狀空洞,導致多處骨折,引起病人的巨大痛苦。一般而言,得了這種病存活期是一至五年……
  
    當這位保養得很好的「白醫天使」興致勃勃地向他的學生說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話時,我就坐在旁邊,老爺子也清醒著,尷尬地微笑著,只有當兒子的才看得出來老爺子笑得多勉強。雖然以前我和母親都知道得了這個病會是什麼後果,但是為了老爺子的情緒,我們一直沒敢告訴他,只是跟他說化療可以維持至少五年,最長的十幾年。老爺子聽我們這麼一說,覺得自己已經六十六歲了,再活五年十年七十多歲已經夠了,所以一直沒啥心理負擔。但當這位冷血的大夫如此講解以後,老爺子心裏會是什麼滋味?虧得老爺子一輩子大風大浪見得多了,心理還承受得住,那些心理承受能力脆弱的病人,聽到這種他媽的絲毫不講職業道德、不顧病人感受的混帳話以後,會怎麼樣?!
  
    我曾經讀過日本左翼作家森村誠一寫的一本描述日本關東軍「七三一」細菌部隊的書--《魔鬼的樂園》。裡面有一個情節,就是七三一部隊的「科學家」們,將他們用於凍傷實驗的「馬路大」(日語「圓木」的音譯,指人體實驗用的活體)的嚴重凍傷的手指展現給學生們看,再用棒子敲擊凍得發硬的手指,霎時皮肉脫落、露出白森森的骨頭。魔鬼科學家們講解道:「凍傷就是這個樣子……」而眼前的景象,就使我聯想起《魔鬼的樂園》中的那些人面魔鬼,他們做的事情難道不是異曲同工嗎?難道不是同樣的殘忍與冷酷嗎?而這些普通病房的病人,不正和七三一部隊裡的「馬路大」們一樣無助與不幸嗎?
  
    不,這還不算是殘忍的,殘忍的事情還在後面。老爺子這個病需要經常抽取骨髓化驗漿細胞比例,因此要做骨穿。以往老爺子做骨穿在門診進行,一個熟練的護士3秒鐘就可以做完,除了刺進骨頭的一刻有些疼痛感外,基本上做完就可以走人。自從住院以後,臧大夫說骨穿要在住院部做,當時我們也沒多想就同意了。誰知做骨穿那天臧大夫領來一幫實習學生,讓學生做骨穿。那幫學生拿著筷子般粗細的鋼針在老爺子腿上紮了半天也找不到地方,這個不行換那個,前後換了8個學生、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扎出了東西。可憐老爺子疼得汗珠子直滾,又不敢大呼小叫。那次骨穿以後,老爺子一個多月不能下地走路。然而邪門的事情還在後面,那次結帳時,那些個實習學生們輪流骨穿時戴的8副手套居然要我們買單,而且還算8次骨穿費用!這是什麼邏輯?!
  
    殘忍嗎?不,這不算最殘忍的,最殘忍的事情還在後面。老爺子第一次化療時,病房有個在校大學生,好像是冶金學院的,2001年時才20歲,長得眉清目秀,只可惜得了白血病。這個大學生是家中老幺,生下來沒幾年就死了母親。他爹是個膚色黝黑、面黃肌瘦的農民,由於妻子早逝,靠種幾畝地辛辛苦苦地把兩個兒子都送上了大學,家庭的條件可想而知。據他講:校方已經幾次三番找他兒子談話勸其「退學養病」,兒子不明白這事的份量,也就和父親商量。老父親一聽就明白這是把他們往外推,因此無論如何也不肯答應。後來學校耍賴,乾脆不給錢治病了,在老農民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後,醫院停了藥,我們眼睜睜地看著這孩子一天天走向死亡。由於血小板急劇減少,一天夜裡大學生七竅流血,流出的血順著床掉到地上滴滴答答作響,聲音和血腥味驚醒了我母親。母親急忙到護士房叫護士來,護士小姐看了一眼說:「得輸血小板,可是他沒錢了,我們也沒辦法。」母親說那不能眼睜睜看這孩子這麼流血死掉啊?護士小姐回答說,「那怎麼辦,一袋血小板得1500塊,我們不交錢藥房也不給藥啊。」我母親急忙叫醒了其他幾個病人家屬,其實她們也沒睡著,幾個做母親的人出於母愛,最後大家湊份子湊了1500塊錢交給護士小姐買了一袋血小板給這孩子輸上,算是止住了血。但是第二天,還是死了…….
  
    對,沒有錢立刻就停藥,哪管你是死是活?這是「醫療產業化」以後醫院的規矩。產業化麼,人家是要講究賺錢的,這年月到哪他媽的找雷鋒去?曾經有好幾次,因為家裡預付的帳單沒錢了(有時候你根本想不到怎麼會這麼快沒錢)立馬給我老爺子停了藥,於是我母親打電話給我讓我送錢過來,啥時候錢送過來啥時候才打針,於是乎要打到凌晨……
  
    冷血醫生第二天早晨查房,看看地上未乾的血跡,只是皺了皺眉頭,一句話沒說就走了。斯大林曾說...員是「特殊材料製成的」,現在則說「...員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而我看我們這位「白衣天使」才是「特殊材料製成的」--一種不懂得任何憐憫、任何情感的特殊材料製成的冷血怪物。
  
四、謀財害命
  
    從2001年3月到2002年3月,我們家老爺子在××科技大學××醫學院附屬臨床醫院一共化療了11個療程,每次療程多則一萬六七千,少則七八千,一共花掉了十萬塊。雖然我和我姐工作都還算可以,但如此昂貴的治療費用很快使得我們全家捉襟見肘。
  
    治療真的要花這麼多錢嗎?現在我已經知道了答案--根本不是!我們家老爺子自2002年轉院到省人民醫院以後,現在每個療程花費基本上維持在3000元左右,而且每次費用變動都不大。那麼,冤枉錢究竟是怎麼花出去的?根據我的調查,發現有以下幾個途徑:
  
方法一,離譜的藥價。
  
    以我老爺子必須不斷服用的抗病毒藥物雙黃連口服液為例,同是一個藥廠、一個牌子的這種口服液在××科技大學××醫學院附屬臨床醫院定價是27元一盒,在××人民醫院定價是16元一盒,而在藥店裡賣7元一盒。要知道,現在的藥店也不是學雷鋒的,藥店也要賺錢,可是在醫院裡的要價,竟然是同樣賺錢的藥店裡價格的400%!別小看我們溫文爾雅的「白衣天使」,他們定價的想像力連超現實主義詩人都會望洋興嘆;別小看我們貌似忠厚的「健康衛士」,他們的奸詐連市場上的奸商都自愧不如,別小看我們手握手術刀的「生命守護神」,他們手裡握著的可是宰人的大刀啊!
  
    這是偶然現像嗎?不是!我老爺子在這個醫院所用的全部藥方子,都比藥店裡的貴很多!只有這一家醫院感這種黑心勾當嗎?不是!據報紙登載,前不久成都幾家藥店掀起了藥品降價風潮,這對於一些貧困的患者來說無疑是個福音。然而不久,成都一家大醫院就召集由藥商、各大醫院藥房、有關物價部門參加的聯席會議,要求藥商和藥廠不得再向低價藥店供藥,否則醫院就停止進該藥商或藥廠的藥品。由於80%的藥品是通過醫院送達患者手裡的,藥商得罪不起,因此只有全部答應。一次藥品降價行動胎死腹中。我們不禁問道:作為「救死扶傷、實行革命的人道主義」的醫院為什麼要把對患者有好處的藥品降價扼殺呢?這是因為醫院已經變成了一個以盈利為目的的企業了。醫院是藥品流通中的一個特殊環節:一方面對於藥廠,它是買方市場,藥廠必須巴結醫院;對於患者,它又是賣方市場,因為患者必須唯醫生命是從。這樣特殊的地位,導致了醫院擁有無限權力,既可以低價買進,也可以高價賣出--這是不正當競爭,必須有法律限制其暴利。君不見,這幾年醫院越修越漂亮,「白衣天使」們的住宅檔次節節升高,腰包也越來越鼓,食有肉,行有車--他們是又一部分「先富起來的人」,只可惜,他們的富裕是建立在窮人無助、殘酷剝削患者的基礎上的。
  
    每當我經過醫院門口時,我都會感慨萬千。那些拒絕收治貧窮病人、變著法坑騙患者錢財的醫院,怎麼好意思在大門上畫上紅十字愛心標誌?依我看,最好直截了當地改成一個孔方兄加一把大刀好了。
  
    那麼,藥店究竟有多高的利潤?因為工作關係,我認識了一個製藥集團的董事長,他們主要生產vc片劑和其他一些抗生素。跟他見面那天恰巧我的一個朋友生病,買了一盒抗生素吃。董事長見到這盒藥以後問多少錢買的,我朋友回答說二十多塊一盒。董事長笑了笑,說:你知道這藥成本多少錢一盒?兩塊。我和我朋友登時目瞪口呆。董事長無奈地說道,現在藥品流通環節實在太黑了,一方面我們藥廠出廠價壓的很低,藥廠利潤非常少,很多老的製藥企業都破產了;另一方面患者購藥價格奇高,很多患者吃不起藥、看不起病。錢都被醫院和批發企業賺走了。現在一般的藥,成本價與售價(藥店)之間至少有400%的利潤空間,有的甚至是1000%的空間;而在醫院裡更高。
  
    就這麼著,我們被這些白盔白甲的大刀客宰掉了不知多少錢。
  
方法二,黑心的處方。
  
    由於近年來曾有很多良心未泯的醫藥代表站出來揭過黑幕,醫藥代表的問題許多人已經有所耳聞了。然而,醫藥代表主攻對象--醫生--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主動站出來揭黑幕的。對,行賄的醫藥代表有臉上挂不住的,可是受賄的醫生卻沒有一個臉上挂不住的,可見白盔白甲的大刀客們心理素質有多好。但是,僅從我老爺子在××科技大學××醫學院附屬臨床醫院的經歷來看,我們不難發現那只開出黑心處方的黑手。
  
  老爺子在這個醫院進行化療時,每次化療的用藥,最貴的不是化療藥物,而是五花八門的輔助藥,有護心的、護胃的、護肝的、護腎的……白衣天使們的解釋也很理直氣壯,化療藥物等於毒藥,如果不用這些輔助藥會對人身體有很大損害。我們做晚輩的最怕老爺子受罪,只好趕緊讓人家開處方。但是當老爺子轉院到省人民醫院時,人家醫生卻說,這些所謂的輔助藥,除了前兩次化療時要使用以免得對身體有刺激外,以後療程則需要根薟∪朔從θ範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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