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森新聞報十五日引述外電報導,三月底從北京返回臨河的李松感染了SARS,他把這個疾病傳染給幾乎所有的親戚,雖然李松最後痊癒,但他卻遭到逮捕。當局指控李松涉嫌破壞與違反傳染病管製法,不論這些罪名是否成立,SARS所帶來的心理與肉體創傷,李松都得獨自承受。
如同當年愛滋病開始蔓延一樣,伴隨SARS而來的歇斯底里與恐慌其實和SARS病毒的破壞力不相上下。在中國各地,民眾紛紛拒絕從北京回鄉者入境,據估計,北京每六千人之中,就有一人帶有SARS病毒。然而,這些都比不上世衛組織所稱的「超級感染者」更令人害怕。
所謂的超級感染者,或許是因為基因、衛生習慣不良或是其它因素,使他們更容易傳播病毒,通常一個人會傳染給十個人,有時甚至到七十人。李松所傳播的SARS病毒感染了六位家屬及九名醫護工作人員。現在臨河縣SARS病例數超過一百,絕大多數都可以追溯到李松身上。
李松自學英語和針灸有成,在90年代中期更參加了醫學院的研究,這項經歷使他可以很容易在大城市醫院找到工作。李松的工作單位是全國鐵路系統下的一家醫院,他也成為同僚有疑難雜症時的諮詢對象。今年春天,他參加北京大學中醫研究訓練,課程在三月底結束,當時正是SARS開始肆虐北京之際。
課程結束前幾天,李松感到頭痛、發燒,但目前尚不清楚李松本人當時是否知道他已經感染了SARS。臨河縣官員則認為,李松明知已經染病卻還執意回鄉,令全縣民眾受到不必要的威脅。但李松的弟弟李榮則堅稱,他哥哥並不知道自己感染SARS;李榮也是SARS病患,但後來順利痊癒。
李松回家後病況並無好轉,於是住進巴孟醫院。在得知父母親也生病,而且又不滿醫院的醫療水準的情況下,李松4月8日在妻子陪伴下,不顧醫療人員攔阻執意出院。幾個小時後,鐵路醫院官員下令逮捕李松進行強制隔離。4月12日,李松的父親過世,因為醫院內沒有人敢為他父親的遺體穿上壽衣,李松情緒失控大鬧醫院砸毀設施。幾天後他父親的遺體才被火化。
雙親與妻子過世的打擊讓李松消沉,若不是兄弟順利康復,女兒又期盼他早日回家,李松很可能已經沒有抗病求生的意志。此時,臨河縣的SARS疫情持續惡化,公安封鎖醫院;五月初,公安封鎖火車站,禁止外來客進入臨河。
李松的病情在五月初好轉並康復,但他隨後被送往臨河縣監獄羈押。在全國追尋「代罪羔羊」的氣氛下,人民日報甚至還撰文指責李鬆散播病毒,妨礙抗煞工作。當局以4月8日的事件指控他違反傳染病防治法,同時還指控他破壞醫院。
然而這項罪名能否成立尚有疑問。即使李松在4月8日前知道自己感染SARS,但離開醫院並不一定違反法律。因為中國當局直到4月14日才把SARS列入傳染病名單當中,並在此時才要求強制病患隔離。
李松的弟弟說:「這種傳染病沒人知道要如何防治,不能把他怪罪給一個人」;「臨河的SARS疫情是從北京輸入的,有人要起訴北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