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作家帕斯捷爾奈克獲當年度諾貝爾文學獎之後,蘇聯當局召開了一次大會,對這位作家進行大批判。大會主席向世界宣布:大會一致通過將帕斯捷爾奈克清除出蘇聯作家隊伍。正當經久不息的掌聲的時候,台下突然發出一個響亮的聲音,作家阿利盧耶娃大聲說:「怎麼能說一致通過呢?我就沒有舉手!」
這兩個事例中,危難之中顯身手的主人翁無一不是女性,而我們這個社會所謂的支撐--男人們卻全軍覆沒,竟然沒有一個是男兒。這讓我想到了一位亡國夫人一詩詩:君王城頭樹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萬將士齊解甲,竟無一人是男兒。
「十萬將士齊解甲,竟無一人是男兒」,這種現象作為一種現象,在歷史上從來就沒有消失過。南京陷落後,幾個日本人把3萬多中國士兵押往屠宰場,可竟然沒有一個士兵起來逃跑和反抗。西特勒當政時期,大肆屠殺猶太人。面對屠殺,數以百萬計的猶太人束手待斃。
二戰以後,審理艾希曼案的總檢察長基德昂.豪納斯不斷向受害人提出責問:「你們為什麼不起來反叛?你們為什麼不抵抗?你們是一萬對十、對一,你們為什麼讓人像畜牲那樣趕向死亡?」幾乎所有的受害人都這麼說:「你不可能知道,誰不處在那種情況下,誰就不能理解。」
面對屠殺,個體反抗徒是危險和徒勞的,可一萬個中國軍人對付一個日本屠殺者還是大有生路的,可3萬多名中國士兵中「竟無一人是男兒」?面對強權,人們會把責任推倒環境險惡的頭上。可是為何作為女人的陳少敏、阿利盧耶娃為何卻能捍衛了人的尊嚴和權利?這難道是歷史的巧合嗎?當然不是。這是社會長期壓迫下,人性全面退化的必然。
科學家作了一個實驗:將一條凶猛的大食肉魚和一條美麗的金魚放在一個魚缸裡,中間用堅固的玻璃阻隔。大魚看到隔壁的美味,不顧一切地衝過去,結果無功而返。一次次頭破血流,甚至鮮血淋漓之後,大魚不再做這種無謂的嘗試了。科學家在大魚這一邊投放一些小魚後,把中間的玻璃取走了,小魚為了躲避大魚,本能的逃到金魚的一邊。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大魚追逐小魚,一旦到達原先玻璃所處的位置,就不再前進。儘管大魚也看到小魚夠穿過去,可是由於大魚恐怖在心,只要大魚有小魚吃,它不會再冒頭風險去吃對過的金魚。
魚是如此,動物也會如此,作為高等動物的人更會如此?人類進入文明社會以後,男人一直是社會舞臺的主宰者,女人只能處於家庭的附屬地位。長期以來,男人被「政治」之鞭子嚇破了膽,患上了「集體恐懼症」,由於恐懼在心,所以他們只能屈辱、無恥地龜縮在強權的陰影下生活。久而久之,越來越多的男人沒有了起碼的骨氣,甚者成為強權的幫凶和奴才。而歷史上的女人多是大門不出,受強權政治影響較少,所以,儘管女人是弱者,但表現出來的正義並不比男人差。
漫長社會生活,恐懼已經深深地印在了男人的骨髓裡。恐懼思想不僅影響人們的生活、行為、思想、觀念,而且影響到了人心靈,成為無所不在的恐懼。這恐懼方面,男人的心理恐懼要比女人心理恐懼要嚴重地多。
某學校開辦的性知識講座中,當老師拿出生殖系統挂圖時,幾乎所有的男生都低下了頭。而女生則沒有這種現象,在課堂上,她們顯得比男生要活躍。某學校的一次人體藝術寫真課堂上,女生們個個面帶笑容,而男生則大多面色苦澀,不敢喜怒不敢掛在臉上。這都說明瞭,社會、文化等對男人的影響遠遠超過女人。經歷漫長裹腦的男人解放,要比裹足的女人解放還難以解放。女人放足後,中國女運動員爆發表現讓世界震驚,相比之下,中國男運動員就顯得萎靡不振。
恐懼在心,比刑罰在身更為可怕。「恐懼」已經深深地印在了群體心中。無形的恐懼跟魚缸中的隔板一樣,即便鬆動,可是人們心中依然存在著一個無形的精神隔板。就恐懼而言,無形的恐懼比有形的恐懼更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