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李經緯以罕見的神通,將位於廣東省三水市的一家飲料小廠,發展成為具有國際知名度的大型企業集團。奪取世界盃「五連冠」的中國女排,以「健力寶」為指定強身飲料,中國女排的成功,被部分地歸功於「健力寶」,「健力寶」飲料被頌為「中國魔水」。之後,李經緯請來體操名將李寧,發展出「李寧牌」運動裝系列,「健力寶」聲勢更為大振。也是八十年代,在全國各地的交流會或者展銷會上,一群「靚女」披上「健力寶」的紅色綬帶,現場推銷「健力寶」產品,引起廣泛的好奇和轟動,「健力寶小姐」,開創了全國類似新潮推銷模式的先河。
在18年時間裏,李經緯疊創奇蹟,被當局樹為「改革模範」;「健力寶」被譽為中國民族企業「第一品牌」。
今年初,李經緯計畫功成身退,將「健力寶」集團股份公開轉讓。過程中,因「壓力太大」,63歲的李經緯,曾因腦溢血入醫院接受急救。最後,浙江省國際信託投資公司,出巨資買下「健力寶」75%的股權,成為「健力寶」集團最大新股東。
然而,就在「健力寶」轉股轉制的節骨眼上,卻爆出李經緯涉嫌貪污的醜聞。李經緯,連同手下三大老將,先後遭到「雙規」。另一位老將出逃國外。「健力寶」集團管理層中,舊系人馬全數被撤換。三水人聽得消息,卻不以為然,許多人撇撇嘴說:「邊個(哪個)不貪污?」大有為李經緯鳴不平之意。有人認為是「新股東搞鬼」,明指是「健力寶」重組過程中的權力鬥爭,導致李經緯等人淪為犧牲品。
李經緯一班人垮臺後,「健力寶」集團新任董事長兼總裁、即來自浙江國投的張海,在新加坡與馬來西亞之間的公海上,舉行了「健力寶」重新啟航的隆重儀式。10月16日,張海等人以200萬人民幣的巨資,租下亞洲最大最豪華的郵輪「處女星」號,邀請各類達官貴人及國內外「健力寶」經銷商共350多人,同航慶賀。
之所以在公海上舉行這一儀式,張海等人解釋,是為了體現「健力寶」與國際接軌的營銷精神;但輿論卻認為,以張海為首的「健力寶」新團隊,是懼怕三水市老百姓人神共憤的民意,而刻意避開。彷彿當年香港在「小圈子」裡選「特首」,一幫人卻要龜縮在深圳進行一樣。至於張海耗巨資搞儀式,大肆鋪張,三水人問:「難道他就沒有貪污?」
為什麼改革人物都紛紛落馬?從步鑫生、馬勝利、陳展鴻、年廣久......到李經緯。為什麼富豪都先後出事?從牟其中、劉曉慶、熱亞娜、仰融......到楊斌。「哪個不貪污?」,「難道他就沒有貪污?」兩個質問,已經道出了答案。看似兩個簡單的質問,實際上多麼深刻,多麼經典!
任何人,只要將中國那部絕無僅有的文學名著《紅樓夢》細細讀上一至三遍,就不可能不明白這樣一個簡單而又深刻的道理:在人治而非法治的社會,在獨裁而非民主的國度,在專制而非自由的土地,任何權力、利益、和榮譽的獲取,都值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不可能沒有權錢勾結和黑箱作業);任何盲從專制勢力,隨「機」起舞,載歌載舞,自以為「識時務」而暫時獲利的人士,最終都難免可悲的下場(不可能不涉及「違規違法」和權力鬥爭)。中國幾千年的封建專制歷史,就正是這樣一部歷史。
(自由亞洲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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