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很難不「玩政治」,想要在威權體制下的大陸生根立命的台商,更不得不玩。不過,中小型的台商和大型台商則各有不同玩法。
前年九月,北京台資企業協會與清華大學合作開設「在京臺灣工商金融界高級管理人員研修班」,由於擔任這項課程的講師有多位是中共部級、副部級和主管經濟事務的司局級官員,包括前科技部長朱麗蘭、國家經貿委主任李融榮、體改辦副主任李劍閣、國台辦前經濟局長劉震濤等多位主管臺、外商投資的重要決策官員。多具清華大學客座教授的身份,台商趨之若鶩。除了有來自天津、上海的台商外,甚至有學員從臺灣以飛機通勤上課。
據負責籌畫和推動這個台商高級研修班的北京台資企業協會理事李復聖表示,研修班已辦了七期,目前結業的台商超過一百五十人,主要以中小型台商企業負責人為主,多數台商反應都不錯。一位來自天津參加研修班的台商學員就表示,他就是衝著這些「講師」來上課的,雖然一期六天的課程要花費六千元人民幣(約兩萬五千元台幣),但如果能利用這個機會認識幾位中共高官,已經值回票價。
其實,許多在大陸單打獨鬥的中小型台商,常常受到地方勢力的欺壓,有些人土地被侵佔、廠房設備被無理扣押,中共官僚或司法體系往往又因循苟且、官官相護,經常欲哭無淚、投訴無門。他們有機會認識京官,並且利用與這些地方勢力上級的關係,不但在地方上可以如魚得水,必要時起碼也可以自保。
九十年代中期,一位在瀋陽投資上千萬美元的北京台商由於得罪地方當道、遭受誣陷,投資遭當地法院扣押,幾乎傾家蕩產,連妻小回臺機票都成問題。為了討回公道,這名台商重演「王子復仇記」,花費了數年的時間,刻意經營與北京高官的關係,最後不但贏回官司,事業也蒸蒸日上。
已在大陸投資或開始布局的臺灣大企業,由於受到中共政策性的拉攏,一些企業主在大陸的政商關係,已可上達天聽,與江澤民或朱鎔基等中央高官都有一定交情。為了維繫影響力,他們捐錢救困、興學送暖,絕對不落人後,大錢贊助活動也時常可見。而每當他們有重大投資案時,中央都會直接指示地方政府全力配合,地方官員也絕對不敢怠慢。
此外,各地的台資企業協會也是台商經營政商關係的一個重要管道,特別是一些中小型台商都會利用協會與地方政府舉辦活動時,與當地官員「打成一片」。
地方台資企業協會會長更儼然成為當地台商領袖,經常成為地方政府的坐上賓,有了會長的身份,對於企業拓展也十分有幫助。因此,近年來大陸各地紛紛成立的台資企業協會,每到會長選舉時,競爭愈來愈激烈,雖然擔任台資協會會長必須出錢出力維持協會的運作,但仍有許多人樂此不疲。
由於無法得到政府任何的奧援,加上兩岸又沒有簽訂投資保障協議,人在屋檐下,多數在夾縫中求生的台商只得各憑本事,拓展人脈,讓企業能夠永續經營。還好許多台商在臺灣已經學得一身好本領,憑藉著在臺灣經營政商關係的豐富經驗,仍能在大陸闖出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