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計時」最早叫「計時工」或者「計時服務」,本意是按小時計酬的工作方式,但是,這個詞卻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偷換了概念,拿來放在公司名稱的後面,諸如「×緣計時」、「×夢計時」、「×馨計時」等等,漸漸地就成了一個行當的統稱了。
蹊蹺:薪金高,工作閑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在北京找一份工作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報名、初試、複試、試用,且不說過五關斬六將,每一次應聘可能都是一次既費力又傷神的艱難歷程。費盡周折,找到的又是一份怎樣的工作呢?項目經理、辦公室主任月薪1500至2500元,會計、出納1000至2000元,電腦教師、翻譯、商務代表、室內設計1000至3000元,導購1000元……這些還只是招聘廣告上承諾的價碼,辛辛苦苦一個月,最後並不見得就能拿到這個數。
但是,記者看到,同一期報紙上也有「另類」的招聘廣告:「急聘:30歲以下,形象好,氣質佳,高素質計時人員,當日上崗,每小時100元起。」在同一版上,類似的廣告還有近20個,它們的內容大都很近似:專兼職均可,當天報名當天上崗,每小時工資50至150元,主要面向30或35歲以下女士,除了年齡和形象好之外,其餘並無要求。
記者看到,這些廣告有一個共同的招牌叫「計時」,而且公司名字裡還大都含著「夢」、「麗」、「緣」等令人怦然心動的字眼。以每週工作5天、每天8小時、小時工資100元計算,「計時」工作的月薪應為9600元,在北京是絕對的高薪!
「計時」的工作內容有哪些呢?廣告裡略有透露:「為各界成功人士提供聊天、購物、下棋、游泳、打球、抄寫、家政等服務。」但僅憑這個就能拿到近萬元的月薪,好像並不讓人信服。
揭秘:新名詞,老行當
為一探究竟,記者逐一撥打了各「計時」公司留在報紙上的電話。各「計時」公司接線員前邊幾句話好像是出自同一人,聽記者要找人聊天,就問記者的年齡、職業、哪裡人,以便安排一個最合適的聊天對象。
當記者問到有沒有「特殊服務」時,普遍的回答是:「你們自己談吧,我不清楚。」或者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讓我們的『計時』人員與你聯繫吧。」有一個公司的接線員低聲地笑了,說:「你直接問『計時』人員多好。」據知情者透露,公司老闆對他們的接線員都有嚴格的要求,既不要因一口否定而把顧客推到別的公司,但更不能說「有特殊服務」而留下把柄。
各「計時」公司都會留下記者的電話,答應在10分鐘內讓「計時」人員回電話。大部分回話很準時,記者一連撥了8家公司的「熱線」電話,只有一家公司的「計時」小姐沒回電話,據說是業務太忙。第一位小姐用手機給記者回了電話,閒聊了幾句,記者故意套話:「光聊天有什麼意思?有特殊服務嗎?」小姐爽快地回答說:「如果見面感覺好的話,也可以吧。」她還告訴記者,特殊服務要600元一次。
但當記者表示害怕見面後感覺不好白浪費時間,還是換一家公司問問,這位「計時」小姐熱情地挽留道:「先生,雖然咱倆沒見過面,但我對你印象挺好的,見一見吧,保證你不會失望。」她還表示,她可以到記者的住處,如果記者願意到她的住處,也歡迎。
另一家公司的「計時」小姐沒有直接回答記者的問題,卻對記者提出了「忠告」:「現在『空氣』特別緊張,還是注意一點好,我要注意,你也得注意,還是見面談吧,見面了談什麼都行。」
幾乎沒有一位「計時」小姐對「記者要求」的「特別服務」嚴辭拒絕。難怪有人把這種「計時」服務比作鴻門宴,更有人說:「這可不是什麼鴻門宴,應該叫『紅門艷』才對,人家不過是用漂亮的臉蛋、誘人的腰身來掏你口袋裡的錢罷了,又不是要你的命。」
陳某很快招到了一批「計時」人員,並且也「發」了一筆,只可惜栽到了一個嫖客手裡。那位嫖客愛上了一個「計時」小姐,他沒辦法讓其停止賣淫,就憤而到公安機關報案。
心驚:既招聘,又招徠
記者注意到,幾乎所有「計時」公司的廣告都是雙重廣告,既是招聘廣告,也是招徠廣告,對「計時」公司而言後者可能更是主要。
記者向北京社科院的一位專家出示了某報上的「計時」廣告,並把記者電話體驗的情況做了簡單介紹。這位專家隨即發出了疑問:為什麼有些東西總是容易變味?
他舉例說,比如夜總會、歌廳、洗浴中心,本來應該是高雅和潔淨的地方,可後來卻有不少「墮落」成「色情活動」的場所;又比如前兩年紅火一時的「陪聊公司」,鄭州市率先在國內批准了第一家「陪聊公司」,誰知在當地,轉眼之間竟呼啦一下冒出10餘家類似機構,後經工商部門聯合調查,發現這些公司已向色情服務發展,不得已撤銷了所有此類公司的註冊。
這位專家還不無憂慮地表示,色情活動過去都只存在於固定的場所,雖然一時無法根治但也不會太猖獗,像現在這樣上了媒體廣告,避開了職能部門的監督,造成的社會影響恐怕更為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