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決定冒險暗訪,隨後在本市某區一家大酒店暗訪後發現,的確存在如孫先生所說的驚人黑幕。
「正宗按摩」:按摩小妹一本正經
記者在晚上九點多來到該酒店,按照介紹來到位於三樓的桑拿浴房。門口的價牌上標明浴資為38元。門口的服務生很熱情地把記者迎了進去。這裡地方不大,但是設施倒也齊全。在洗浴及蒸汽後,記者穿上浴衣,按照服務生的指引來到隔壁一間大約四十平方米的休息廳休息。記者觀察了一下,只有三個客人在休息,一邊輕聲聊天,一邊看著廳裡正在放映的武打錄像。記者躺了一會,看見一個「媽媽桑」模樣的女人走了進來,便問她有沒有按摩。「媽媽桑」操著一口東北口音告訴記者現在按摩房全部都沒有空,要等一會。記者問她按摩如何收費,回答說,「一個鐘」按摩是88元,兩個鐘收168元,小費隨意。
在等候了大約廿分鐘之後,「媽媽桑」來通知記者房間有空了。在她的帶領下,記者走過一條有五個拐彎的狹長通道,來到了燈光幽暗的按摩房。記者發現,這裡有左右各三間按摩房,房間裡擺了兩張按摩床,還有沙發和茶几。
不一會,一名穿紅色薄絨服裝的女孩子推門進來,開始給記者做按摩。這女孩自稱從江蘇來,在四十五分鐘的按摩時間裏,這名「按摩小妹」始終一本正經地給記者做按摩。記者其間故意作暗示,但這位正兒八經的按摩師絲毫「不接翎子」。暗示得多了,她笑嘻嘻地告知,她們除了按摩之外什麼都不做。如果記者有「特殊」需要,那她可以再去叫一個小姐來做「特殊」按摩好了。她告訴記者,她的按摩小費還是要付的,一般是100元。
記者瞭解到,在該桑拿部,有近十名專門從事「正宗」按摩的女子,她們除按摩外不會給客人提供任何其他服務。她們的收入靠的是從按摩費中提成。
「到位按摩」:性感小姐「直奔主題」
試過「正宗」按摩之後,記者決定再試一下專門提供色情服務的「到位」按摩。
接下來的經歷著實讓記者大吃了一驚。記者還是在這間按摩房裡,在桑拿部的安排下,一名身穿黑色連衣裙女子進入了記者的房間。這名女子一進房,就熟練地用一塊白色的大浴巾擋住了房門上的那塊玻璃,還特地把房間的燈光又調暗了一點。
記者朦朧中只看到她的連衣裙胸前是一塊十分透明的薄紗,酥胸半露,很是性感挑逗。小姐一進房後就「大哥長,大哥短」地坐在記者身邊,一隻手在記者的腿上摸來摸去,還問記者怎麼「做」。記者還沒反應過來如何回答,她居然就開始寬衣解帶,脫得只剩「三點式」了,還把一樣東西從胸罩中取出放在桌上。記者一看,原來是一隻安全套。這還了得,嚇得記者連忙以身體不適為由,阻止了她進一步的行動。
接下來,記者和該女子聊起來。她自稱從東北某地來。她說,她們這種小姐都是做「那個」的,保證你「到位」,服裝也是桑拿統一發的。做一次能拿400元的小費,除去酒店的提成外,她們可以有200多元的進賬。這裡有十幾個像她這樣的小姐,來自山東、安徽、遼寧等地,上海小姐也有。按摩小姐平時在外面借房子住,每天下午二點「上班」,一直要到凌晨二點才能離開,沒有生意的時候,統一呆在桑拿部裡的一間小房間裡。平時她們基本沒有休息天,除了來例假。這位小姐講到這裡,還直向記者嘆「苦經」。她還說,如果客人需要,打電話到桑拿部後,按摩小姐還可以到該酒店客房為其提供「服務」,必須由桑拿部統一安排。
臨走時,這位小姐告訴記者她的號碼是「X號」,她們這裡不叫名字,只叫號碼,希望記者下次來還要「點」她。
記者在房間裡隱隱約約可以聽到隔壁幾間按摩房裡傳來的「動靜」,這些房間成了來此尋歡者接受「到位」按摩的「樂園」。
記者在暗訪過程中發現,該大酒店桑拿部的生意十分紅火。記者回到休息廳後,透過窗簾看到外面的過道上仍不時有身穿黑色連衣裙的小姐走過,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十二點多。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無論是做「正宗」按摩還是「到位」按摩,該酒店桑拿部都能夠給尋歡者提供足額的餐費發票。記者在這裡「消費」後,付款時賬臺小姐不僅開了餐費發票,還問記者需要填多少金額。
去年下半年以來,全國對幾乎所有的桑拿場所都按照有關規定進行了查處整改。但該大酒店藏垢納污的桑拿部,為什麼就可以這樣明目張膽地干呢?
「圈內人」大爆桑拿黑幕
前來報社爆料的孫先生,自稱曾幹過舞美、期貨等行當,由於經常接觸客戶的關係,他也經常去桑拿。去的多了,也和這些桑拿的經理、老闆等相當熟悉,日長世久,對桑拿裡的種種見不得人得勾當可以說是瞭如指掌。孫先生稱自己也算是一個桑拿業的「圈內人」,對如今上海的桑拿中非常猖獗的色情活動實在看不下去,希望有關部門能好好整治一下。
孫先生說,這種桑拿場所一般都是由個人承包的。老闆基本不出頭,下面由經理打點。這種桑拿不像大浴場,平時的客人不多,要賺錢就非得來「葷」的。
小姐的挑選有幾種途徑,有經理自己找的,有小姐「毛遂自薦」的,也有已經從業的小姐介紹過來的同鄉之類。新來的小姐都要「試鐘」,就是「服務」後把小費統統上繳,你的「服務水準」得到客人和經理認可後才正式「上崗」。小姐的小費每個地方不太一樣,但都八九不離十,一個鐘四五百元最起碼。客人在這種稍微高檔一點的桑拿「消費」一次,浴資、鐘費、小費加起來總在千元左右。小姐和桑拿之間一般是小費三七或四六分賬,十天或十五天結算一次。總之老闆要比小姐賺得多,小姐這樣做一年下來也起碼有二三十萬的收入。
桑拿經理為了保持客人的「新鮮感」,一般三個月左右要將小姐換一茬,但「業務能力」強的「種子選手」會留下來。小姐們也懂得這個行規,一段時間後就會去其他地方「發展」。當然經理也要保持小姐相對的穩定性,一般開始時會向小姐收3000到5000元不等的押金。由于小姐的「出工」掌握在經理或「媽媽桑」、「爸爸桑」手裡,因此小姐們都竭力討好他們,而他們也暗地裡「吃」小姐,會和小姐們訂立一個另外的分賬協議,從小姐身上再剝一層皮。到年終時,每個小姐都會向他們「孝敬」一個數千元的紅包,十幾個小姐的「上貢」就是一個相當可觀的數字了。
除了經理選小姐,小姐也會選老闆。如果哪家桑拿總是出事,小姐會認為你這個老闆搞不定,她沒有安全感,給她再高的提成她也不會幹。
來桑拿進行這種「消費」的多數是老闆或經理的「圈內人」,或者是朋友的朋友。平時他們的警惕性很高,對吃不准來頭的陌生人一般不會貿然,具有相當的隱蔽性。當然如果管得鬆了,他們也想擴大一點生意。在這種桑拿裡,門口都有報警器,警察動作慢一點,小姐們能有充分的時間逃逸。
據孫先生說,現在上海設有這種色情服務的桑拿場所,光他報得上名字的就有十幾家。有些地方收費高,小姐幹得也「野」。許多老闆都自稱搞得定,他認識的一個姓朱的老闆,在去年七、八、九三個月的大整治中,依然穩如泰山。這些狀況用孫先生的話來說,就是「真的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