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報報導,每年夏季七、八月,正是北京最熱的時候,在北京的中共幹部流行到外地避暑。而避暑勝地北戴河因為中共高層每年選在七月下旬到八月中旬,到北戴河開會而名聲大噪,北戴河在人們心目中,除了旅遊度假,中共高層在北戴河的生活,由於不對外公開,更給有「夏都」或「夏宮」之稱的北戴河,蒙上神秘的面紗。
毛澤東 最喜歡在此游泳
北戴河怎麼會從避暑勝地,一躍成為中共高層開會的重要地點?這要源自中共第一代領導人毛澤東。毛澤東非常喜歡北戴河,酷愛游泳的他,夏天在北戴河海水中暢遊,是一大樂事。有時毛澤東愛在大海裡靜靜地游泳;有時候在警衛人員的護衛下搏浪;有時則穿著浴衣,站在沙灘上良久,思考問題。一九五四年,毛澤東登臨北戴河海邊巨崖「鴿子窩」,在滂沱大雨中,依古人「浪淘沙」詞牌譜下「北戴河」:「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島外打漁船,一片汪洋都不見,知向誰邊?往事越千年,魏武揮鞭,東臨碣石有遺篇,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毛澤東政治上的動作更不含糊。他在北戴河避暑,也習慣在此與其他中共高層商討國家大事。其實,所謂「北戴河會議」,不是中共高層真的在北戴河開什麼正式會議;在中共歷史上,正式稱做「北戴河會議」的只有一九五八年八月那一次,毛澤東在此分別召開政治局會議和政治局擴大會議,會上做出炮擊金門、大煉鋼鐵和設立人民公社的決定。
鄧小平 露一手綿裡藏針
中共第二代領導人鄧小平也喜歡到北戴河避暑、游泳,鄧小平的政治手腕「綿裡藏針」,段數更高。一九八五年,他在北戴河過八十歲生日,語出驚人地對在座人士表示,他準備在兩年後的中共十三大上全退,由胡耀邦接班任中央軍委主席和中顧委主任,趙紫陽接替胡耀邦任總書記,明顯在試探放風。後來政局發展結果,完全不是這回事。
第三代領導集體核心江澤民,學毛、鄧「遺風」,也愛游泳。江澤民接受媒體訪問,談到他今夏在北戴河的起居生活時說,不論天候如何,游泳是他每天都會做的一件事。但是他與其他中共高層在北戴河,絕不是外界所想是在此度假。
高層家眷 在此走門會親
現在的「北戴河會議」,實際上是一種「務虛會議」;中共中央委員、候補委員,國務院官員、部分全國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等約五百人聚集北戴河,就大陸內部問題、國際問題進行議論,不做定調,最後只在政治局委員小圈子內開會。由於每一位到北戴河避暑開會的中共高層,都可攜帶家眷同行,因此,會議期間也是家眷「走門會親」,聯絡感情的機會。
中共所有高層都在北戴河,他們居住、生活的隱密安全必須萬無一失。北戴河的天然地勢,正好符合這些條件。中共副總理級(人大副委員長、政協副主席)、中央委員等約二、三百人,每人在北戴河都有一幢由國家分配的別墅;工作人員則住在高十多層的大樓中。中共中央、國務院、人大、政協住的中直大院,位於北戴河西山;中央軍委領導住的軍委大院,位於北戴河東山。
中共依照北戴河的山水走勢,由北向南,臨海半月型海灣劃分成三部分:北邊的海灘是江澤民等最高層領導游泳的海域,中間海域是人大和政協領導人游泳之處;南邊的海域才供一般民眾游泳。北、中兩塊半月型海灣依山,山上鬱鬱叢林間所建的一幢幢別墅,就是中共領導的住所。
政治旺季 也是觀光淡季
每年夏天,中共領導人正式入住北戴河之前,相關工作先行進駐部署;雖說西山、東山有天然山勢屏障,安全工作仍不能掉以輕心;所以北戴河會議期間,一般民眾到北戴河旅遊的明顯減少,對當地商家生意不無影響。
西方媒體形容北戴河是中共的「大衛營」,還是有些差別;美國大衛營可沒北戴河那麼大,也沒有那麼多的別墅。
三百別墅 數盡近代人物
北戴河因「北戴河會議」著名,卻也因「為中央領導服務」,在五0到七0年代,基本上是封閉地區,直到一九七九年才成為大陸首批對外開放的旅遊點。從民國初年迄今,各時期人物的別墅,現存有三百多幢,是北戴河旅遊的一大賣點;北京不少部門在北戴河也有度假中心或療養中心。北戴河的旅遊旺季在七、八、九三個月,為了促銷旅遊,吸引遊客,去年起,北戴河決定開放三百多幢別墅中的一百五十幢,國務院接待外國元首的別墅閑置時也向遊客開放,一天兩萬元人民幣。還有國民黨高級將領、後來成為中共全國政協副主席的傅作義別墅,純歐式風格,住一晚五千元。
今年中共領導北戴河之會已然落幕,西山、東山又恢復寧靜。年復一年,北戴河景色依舊,而明年夏天,正是中共十六大前的緊鑼密鼓,高層人事將更迭,正是「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