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我們才相遇?

作者:李曉君 發表:2008-03-08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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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聽著窗外連綿不絕的煙花爆竹的脆響,我忽然明白,人都是期望有個圓滿的結果的。我把手輕輕摁在胸口,叩問自己的心,你還有什麼目標沒有實現?你到底還想幹什麼?你在期望什麼樣的結果?
   煩惱的日子裡,我封鎖著身心,不向心存疑問的關心我的人們透露半句他們所想知道的事。我安靜沉默到極點,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我知道因為我的沉默,又疏遠了這些感懷的友情。
   2007年的整個冬天,我的腳步十分慌亂,幾乎每個上班日的早上和黃昏,同事小瀋在我身體的右側,同一位置溫暖著我那個叫心的功能器官,燃燒寂寞,歡騰喜悅,留下感慨,蒸發抑鬱,只是不知道它究竟是否融化成了明鏡湖。

有時路上飄些小雨,有時路上飄些雪花,行人的腳步裡夾雜著我熟悉的彷徨,我編造那些面孔裡藏著的故事,打量著排檔裡匆忙就餐的那些似曾相識的表情,我欣賞,我微笑。

都怪我仍以聰明人自居,其實我仍舊愚笨不堪。我花了二十元,向街頭藝人點唱了《有沒有人告訴你》,在另一個城市我同樣花了二十元,點唱了這首歌。歌手推著載著音響的小車,唱得煞是賣力,歌曲中沉浸了悲涼的情緒。兩個地方的歌者,都是那麼落魄,可他們那份執拗的自信,讓我動容。生活中沒有了自信的我,就是傻子,十足的傻子。

我喜歡的音樂文件夾,被刪除一空。最初那些動聽的聲音,或許依然動聽,只是我的心情不再如往昔。一個人,辛辛苦苦翻山越嶺,像是轉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原點。生活的變化萬千,都歸納成了一種變化,由愚笨變聰明繼而由聰明又變成愚笨,沒有個像樣的緣由,說得出口的緣由。如果真摯待人處事都有錯的話,我不相信自己,還能相信誰?

過去的每一天都是有條理的忙碌著,我反倒弄不清條理從何而來?過眼煙雲,我應該從我的腦海中抹去,讓記憶習慣性地模糊,相似的路,相似的情,相似的人,相似的心......,相似的我們仍會相遇。

匆匆的,茫然的,無暇顧及傷口,偶然覺得想起了一些重要的東西,而不願放棄細緻地尋找。北方的冬天竟然不像冬天,最冷也就那麼幾天。打開窗子,冰涼的空氣難以瀉滿房屋的每個角落,市政的供暖系統超級高效,房間的溫度始終保持在26度左右。十八九歲送水工男孩,凍得通紅的雙頰,喚醒對溫暖的羨慕,又帶走安然的情愫。一切都應該很自然,這個春節有太多太多的故事,簡單也好複雜也罷,最終還是要流水一般隨歲月逝去。那些標注著DVD-9的碟片,臥著塵土,堆疊在床頭,光怪陸離的內涵,離寂寞心海永遠貌似很近,其實遙遠。

南方的暴風雪,發狂似的掩埋了許多城市和鄉村,那樣的漫天肆虐,我的肉體從未遭遇過。無關的人們覺得冰清玉潔的世界是新奇和令人興奮的,而忽略身陷其中的痛苦。北京街頭一群唧唧喳喳的中學生,看到大屏幕上的南方暴雪場景時候,發出的是啊好美的讚嘆。

2008,匆忙肯定如舊,只是耳根多了些奧運和通貨膨脹等題材的噱頭。愛我的人與我愛的人這樣的字眼,便在人們的談話裡漸漸淡出,關於國家關於世界關於統一關於分裂的大愛大恨大是大非,將成為2008的主旋律。

沒有過完元宵,年就不算過完,小區的道路兩邊還懸掛著一隻只燈籠,幕夜裡它們紅紅的,透著渴望迸發的慾望,慾望披蓋了黑的默寂,焦灼地映紅了我的心田。若不是我這樣捧著孤獨的人,走來走去,它們原本也是只代表喜慶的。

你知道嗎?我手裡一直提著一隻慾望的紅燈籠,走過漸被遺落的安穩和細密緻傷的街巷,走過城市粗糙的紋絡大道,走過黑夜,走過白天,一直走到我們相遇。



来源:加西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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