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啊,我用什麼來安慰您!

作者:郭少坤 發表:2005-10-25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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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母親,今年已經是七十六歲的高齡,每當我回家看望她老人家時,望著她那白髮蒼蒼下明顯缺乏營養而憔悴的面容,看著她那枯瘦和青筋暴露的手臂,我的心頓時就悲感交加,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更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語言才能安慰自己眼前老母親。

我的老母親沒有文化,大字不識一個,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我只記得在給共產黨買命時的歷次填寫檔案上寫到母親的名字時,只好恭恭敬敬的寫上「郭夏(我母親娘家姓夏)氏」來以此證明自己確實是一個爹生娘養的中國人,顯然,這和那些同行們填寫自己母親各種不同身價地位和學識相比,我的老母親只能是最平凡的了。

雖然是我的老母親沒有文化,也沒受過任何教育,更沒有由於因為有著良好的社會地位給她的兒女們帶來任何「好處」,但是,我愛我的母親。

我愛我的母親,是因為她不但給了我一條生命,而且給了我一個健全和健康的身體,生下來的我就長得端端正正,所有看到過我的人都誇獎我長得「非常漂亮」,在母親的疼愛下,到了成年時我身體又非常健壯,可謂堂堂儀錶、凜凜一軀,也因此,能夠得以當兵和當警察來試圖實現自己報國護民的理想,所以,我愛我的母親!

我愛我的母親,是因為她對我從小時候就教育我做人要說真話、行人事,什麼是「真善美」、什麼是「假惡醜」,什麼人是好人、什麼人是壞人,並且為了讓我懂得更多道理和知識,自己省吃儉用和不惜犧牲我身後二個妹妹的前程,讓她們在家做農活,供我去讀書,雖然是由於那萬惡的「文化大革命」迫使我在初中時就不得不輟學,然而,我畢竟認識了很多字,看懂很多書,懂得了不少道理,也因此,使我能夠走向社會,憑藉這麼一點小本事謀取到自己的生活出路,所以,我愛我的母親!

我愛我的母親,是因為她的教育和影響使我懂得做人和如何愛國愛民的道理,因此,我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忠於職守,為了自己的國家和人民付出了生命裡的鮮血和身體健康的沈重代價,同時也贏得了應有的榮譽和人民的讚揚,所以,我愛我的母親!

但是,當我在忠實的實踐著母親給予的生命價值時,我卻遭到了一系列的反人類迫害,那個挾持著國家機器和操縱著中國人命運的政府組織,僅僅因為我向自己的同胞實行人道主義就打碎了我的飯碗,僅僅因為我為了自己的父老兄弟們受害而呼籲就被多次送進大牢,致使母親給我的生命在蒙冤受辱,做人的基本良心被野蠻強姦,我那為國和人民傷殘的肉體慘遭蹂躪,淪落到這種地步的我,又該向我的母親怎麼交代哪?!

不過,母親對我毫無怨言,她在去監獄看我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孩子,咱沒幹壞事,娘不怪你,只要你能平安出去,就是對娘最大的孝敬」!

當我第二次入獄出來後,母親看了看我為國家和人民已經完全喪失視力的眼睛和殘腿,說:「只要死不了就行,共產黨不給咱飯吃,咱也餓不死,咱家還有糧食吃,活著熬下去,看他們能把你怎麼樣?!」

是的,共產黨能把我怎麼樣?我清楚的知道,他們還會因為我誠實的說出真話和良心話會把我第三次關押起來,但是,我卻再不能誠實的把我的這種想法和可能告訴母親了,因為,我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安慰老人家了!

母親啊,我用什麼來安慰你?您給我的一雙漂亮的眼睛已經殘廢了!您給我的一雙健壯的腿只剩下一隻好的了,可我卻沒有任何能力去勞動,又用什麼來報答您的養育之恩哪?!

親愛的母親,我只想說,如果還有來世,請您千萬別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至少不要把我帶到中國共產黨統治的這種社會上來了,因為,他們殺人不償命、欠債不還錢,他們欠下了您兒子的二隻眼睛、一條腿,還有做人起碼的良心,只要您不把我再次帶到這個共產黨領導下的社會上來,我的靈魂在九泉之下也會報答您!

這,也許是我對母親最好的安慰!

(註:郭少坤系原江蘇省徐州市公安局三級警督,國家二等乙級傷殘警察)

2005年7月31日星期日

於徐州家中

--原載《議報》第221期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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