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後期(70年代),中共把鬥爭矛頭指向了運動初期的依靠物件──群眾組織的頭頭,名曰:清理階級隊伍,抓516。我工作的研究所,派進了一個當地木材廠工人組成的工宣隊,來領導清理階級隊伍,實際就是整老百姓,整他們不順眼的人。
看著進所的殺氣騰騰的工宣隊,大家心裏都在嘀咕,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一天早晨,單位有線廣播中傳來工宣隊的通知,要求全所職工8點到大禮堂開清理階級隊伍動員大會。
會議開始了。工宣隊長在講台上一站,說:「把反革命分子×××押上臺!」還沒聽清誰的名字呢,突然,「呼」一下,從我坐的後兩排,站出來3、4個工宣隊的人,拿著繩子,把×××五花大綁,然後推到台上去了。原來在×××身前身後已經埋伏好人了,可是×××在一分鐘前還蒙在鼓裡呢。
掛牌、彎腰、低頭、跪下,工宣隊宣布其「反革命罪行」,馬上有早安排好的人領呼口號,有人上臺發言批鬥,批鬥完了,送進單位的「牛棚」關起來。
所謂牛棚,就是單位私設的關押人的牢房,那時把地、富、反、壞、右、走資派,通稱牛鬼蛇神,關他們的地方就叫牛棚。看管他們的那個崗位叫「看牛」。
以後這就成了家常便飯,隔幾天揪一個出來。所以,那時候,一聽廣播開大會,誰心裏都害怕,因為你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是你。許多人坐下後,都會留意著有沒有工宣隊員坐到你的前後左右來。
我的一個同事就是這樣被揪上臺的,說他和已經揪出來的516分子有聯繫,要他老實交待,後來把他有病的愛人也揪上臺陪鬥。
牛棚的人是越關越多,最多時有幾十人。他們經常要被批鬥,挨打,掛牌遊街,沒完沒了寫檢查。不批鬥時就由「革命群眾」押著去勞動,哪裡有贓活、累活,都是叫這些「牛鬼蛇神」去做。
可笑的是,那時,走資派還沒有「解放」,還在牛棚裡。「清隊」時當初鬥走資派的成了「516分子」也關進去了。老革命、新革命,都成了反革命。這樣的戲劇只有共產黨導演得出來。
那時,要找一個人的「反革命罪行」太容易了,天天喊打倒這個,打倒那個,一個口誤,說不定就成了反革命了。我一個朋友的孩子亂喊了一句打倒口號,孩子的父母就成了反革命;還有一個女同事把上有偉大領袖照片的報紙墊在屁股底下,當然更是證據確鑿的反革命了;還有一個老工人因為收聽美國之音,被判反革命罪,在監獄關了10來年。
當時我住的宿舍,聽說發現了一條小孩寫的「反標」,每個家長都提心吊膽,生怕是自己的孩子塗鴉出來的。還好,沒破案,否則又多一個「反革命」。
中共對中國人民犯下的罪行真是罄竹難書,在中共的暴政下,8000萬同胞被迫害致死,半數中國人受其摧殘,而且所有中國人的精神被其奴役。
我們終於等到今天,清算它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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